没有怕死的人。是害怕与死相连的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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恋爱ドキドキ夺回计划(14)

如爱情般。

*正义永远是检察官的单恋。

“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什么都不懂?”
黄始木淡淡地开口,表情像往常一样毫无波澜。
“什么?”
永恩秀掐住自己的手指,直到在皮肤上留下暗红色的压痕。她记不清接下来发生了什么,羞耻、慌张和欣喜的交织,胡乱的回答、告别,等她冷静下来,自己已经走出了黄始木家的大楼。
她咬住下唇,转身望向10层那扇亮着灯的落地窗。脸颊依然在发烫,心脏重重敲打着胸腔。啊,好险。她想。
好险。

永恩秀第一次见黄始木,是在研修院。那天突然下起暴雨,她匆忙去给上课的父亲送伞。教室外,父亲面带微笑正和一个学生讲话,那个学生恭敬地微低着头,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。
“恩秀啊,过来打个招呼。”
“您好。”她低头行礼,抬眼时正好遇上对方平淡如水的视线。
五年后,父亲被诬陷受贿,东部地检上门搜查,黄始木也一言不发地站在队伍里。父亲晕过去时,她隔着眼中万念俱灰的泪花,发现那人正用手机拨打急救电话,镇静如常。
再后来,永恩秀到黄始木办公室开始实习的第一天,那人还是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她,仿佛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。
在研修院学习的很多个夜晚,永恩秀独自缩在被窝里,思考着成为检察官后为父亲洗清冤屈的计划,却常常没来由地感到害怕,身体止不住发抖。每当在教室被其他学生指指点点,每当教授以遗憾的语气提起法务部永一材前任长官的名字,她就会开始动摇,觉得眼前灰暗,举步维艰。
“你是不是也没有朋友啊?”徐东宰曾以他标志性的嘲讽语气这样问她,然后故作高深地自问自答:“怪不得老往黄始木那小子屁股后面跟。”
实际上,黄始木从不和她多说一句话。除了必要的工作交流,他甚至都不会看她一眼。永恩秀想,也许到了世界末日,他也能面无表情地处理卷宗,面无表情地上庭,面无表情地一个人吃饭。
她只是被这种毫无破绽的自我孤立吸引住了。

“那个黄检察官啊…”母亲眉目间的皱纹舒展,含笑看着永恩秀。
“嗯?”她手微微一抖,停下了夹菜的筷子。
“黄始木检察官,今天来看过你爸啦。”
“嗯…哦。”
“厚岩洞那个案子是他帮你澄清的吧,你可要好好感谢人家呀!”
“我知道。”她低声回答,任由羞愧啃噬着内心。
永恩秀知道自己搞砸了。和朴武成的见面、弄巧成拙的初次庭审、姜振燮的自杀。这一切都是她的急功近利造成的,而当黄始木在电视采访中主动承担责任时,她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。
为什么偏偏是他,偏偏是那个在路边摊遇见自己喝闷酒时冷漠离开的人,那个将出租车视频交给自己只为试探的人。
“恩秀,”母亲摸了摸她的头发,“我觉得黄检察官人挺好的,你和他…”
“妈,”她无力地打断了母亲的话,“别瞎说了,我们不是那种关系。”
“这样啊…”母亲的笑容黯淡了下来,但随即又重新开口:“不管怎样,有他在你身边,我和你爸就放心多了。”
放心吗。
“前辈,为什么我不能接这个案子,您不信任我吗?”
“对。”
就像无数扇在面前猛然关上的门,无数句斩钉截铁的“出去”,无数个不为所动的背影。
但她仍然心存侥幸,仍然愿意露出最丢人的一面,仍然义无反顾地朝那扇门走去。
因为无比渴望地要想得到他的信任。

黄始木的手很凉。永恩秀呼出的热气在他手中停留,她能想象细密的水珠在他掌心缓慢凝结的模样,这让她面红耳赤,心仿佛就要跳出喉咙。他们在徐东宰的办公桌下躲了一分钟,永恩秀却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。
她曾以为这将会是两人离得最近的一次,直到她在黄始木的卧室里换上了他的毛衣。
不知羞耻!
有个声音在永恩秀的脑海里尖叫着。她忍受着脖子上瘀青的疼痛,一边将鼻子凑到衣领上,小心翼翼地嗅着洗衣剂的清香,她觉得全身酸软、脚下无力,犹如在云端漫步。
“我穿什么都挺搭的。”她咧开嘴,努力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。
黄始木穿着整齐的西装,端坐在沙发上,一如往常,看不出任何情绪。
他从刚才就一直那样坐在黑暗里。在想些什么呢。
永恩秀扯住毛衣的下摆。
要是在想我的话,那该多好。

老旧的五斗橱被拉开,吱呀作响。永恩秀用颤抖的手拿出那个带有研修院标志的闪存盘,坐在地上,如坠冰窟。
她打开手机,找到那张在韩警卫家聚餐时的照片,手指轻轻拂过冰冷的屏幕。
能挺过去。永恩秀在心里默念。她想起了在青瓦台李昌骏办公室外的那场痛哭。
退出相册,她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。
“前辈,您现在有时间吗?我有事想跟您当面说。”
“等会再打给你。”对方只回了一句,便挂断了电话。
永恩秀在原地呆坐了一会儿,然后笑了。
她将闪存盘和画着“07”的稿纸放进背包,离开了家。
能挺过去。不能退缩。
就算得不到你的认同,我也想要成为你这样的人。

一阵剧痛从后脑传来。
永恩秀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,视线早已被血模糊,恍惚中,似乎有人握着菜刀站在面前。
出乎意料地,她并不感觉害怕。只是想到父亲和母亲,她有些难过。
对不起。
真痛啊。死原来是这么痛的吗。
那天在屋塔房,她和健谈的金正本聊天,对方告诉了她一点黄始木学生时代的事。
“始木他呀,小时候因为部分神经太敏感,常常会引起剧烈的头痛。嘿,我的手指就是那时候被他弄折的。后来听说他做了手术,症状应该就消失了,可性格好像也跟着变了。是手术的原因吗?啊,搞不懂…”
原来是这样啊。
前辈以前,也像我现在这样痛吗。不,应该比我还痛千百倍吧。
“不是那样的!!”
永恩秀想起唯一一次见到黄始木发火,那时他对自己大喊:“你不正常!”
对不起。
我的确不正常。我又搞砸了。
你别生气啦。既然能生气,那一定也会开心吧。
永恩秀垂下眼帘。血液和泪水混在一起,她再也无法睁开眼。
她知道,在另一个故事里,有另外一个人,能让黄始木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。
永恩秀也知道,那个人将永远不会是她。
可还是想看啊——
他的笑容,该有多美好。

如爱情般。

fin.

*七夕快乐。请珍惜眼前人。
*BGM是OST9,피터한的Goodbye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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